我与恩师孙菊生


                        作者:王妞子(王宏升)



  对一个追求绘画艺术的人来说,在漫漫人生路上,最幸运的,莫过于能得到大师指引。
  生活充满了机遇,我也不例外,在我求学若渴之时,有幸拜在孙派猫的创始人、我的恩师孙菊生先生门下,学习画猫。
   时光流逝,我已进入知天命的中年,屈指算来,恩师与师母对我的培养与扶植已有三十余年。
  如今,先生已是九十有二的高龄老人,仍谈笑风生,思维敏捷,银白的胡须潇洒地垂在胸前,并能长时间的伏案绘画,用他自己的话说:“仍在探索中”。他出身于书香世家,天赋聪慧,十三岁便有“神童”的美誉。后成为我国著名的画家、诗人。他既学者风范,又有艺术家的魅力,“嘻笑怒骂”浑然一身。
  有句老话叫“师徒如父子”,先生对我恩重如山,我敬先生情如父亲。我曾提出过要给先生过生日,但先生却认真地对我讲:“不要给我过生日,因为那是母亲为生我而受苦的日子”。我知道,先生是因为我生活困难不愿让我破费而找的托辞。这使我更加崇敬先生。逢年过节,我都会带些点心看望二老,可先生总说:“你这是干吗?你们生活不宽裕,再来时不许破费了。”他总是用不同的方式提醒我多画画,画好画儿。他的好友齐良迟先生曾经对他讲:“小妞是你的好学生。”孙老常用这句话激励我,我深知老先生的良苦用心,这是他在催我上进呀!先生爱吃玉米面窝头,我便细心地蒸好窝窝头,带给二老享用,老人当着我的面,高兴地吃着,吃的那么香甜。我常常想,他们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心血,而我却为他们做的太少太少,我常常因自责而落泪。想当年,我是十几岁的毛孩子,站在身为大画家的先生的面前拜师,他没有丝毫嫌弃,坦然收我为徒,我从此立志,一定要学好画,不辜负先生的平生教悔。
  一九八五年,法国文化节邀请先生参加,他的《月令千猫图》荣获金奖,并被授予“对世界文化有特殊贡献者奖”。而此时正赶上我犯心脏病住院不能送他,他临行前再三叮嘱自己的老伴代他看望我。长期患白内障眼病而几乎不出门的师母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我的病床边,告诉我:“你老师让你好好养病……”我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先生是带着对我的牵挂出国的。待到先生画展结束回国,他家人到机场接他,他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小妞可好吗”?先生对我的厚爱令我莫齿难忘。重病中,我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热恋、苦恋着笔、墨、纸、砚。我不知道身体是否还能恢复,我曾无奈地不止一次的哭过:“我如果能活下来,我会加倍努力。”恩师的关怀给了我莫大的勇气,生命又一次属于了我。
  不太了解先生的人不免感到他言语尖刻,幽默中带着挖苦,那是他的个性使然,其实他是个性情中人。记得一天早上我到先生家,见到案上铺的、墙上挂的竟全是先生刚刚完成的画作,我望着他疲惫的神态有些不解。他告诉我,一个学生去了日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打来电话来求助。就这样老人家伏案通宵为这他画画,并写信给当地日本朋友托他照顾自己的学生。
  先生为人坦荡、大度,鼓励学生在艺术上的多方追求,希望学生都能多才多艺。在先生之后,我又拜许麟庐、任率英、刘继瑛、刘福林几位先生为师。对此,孙先生很高兴,他曾这样评价几位先生:“许先生的画儿好,为人豪爽。”“任先生的人品好!画似其人。”“刘继瑛先生的作品靓丽的很……。”“刘福林老师笔下的功底很厚实……。”其实刘福林老师比孙先生年轻近三十岁,但由于他已是我的老师,所以孙先生亲切地称之为福林老弟或刘先生,先生的为人大抵如此。
  永远描写自己感觉的孙菊生,创立了孙派猫画法,为中国画的百花园中添写了“平易近人”的一笔。他的痴心、童心使他创作了大量的作品。孙派艺术是属于人民的,因为她诞生在这块土地上。


摘自《广播歌选》总第276期《画家与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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