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傅耕野老先生二三事



                        作者:王妞子(王宏升)


  我年轻时,经常到一些书画界老先生家去聊天。总能够被他们那丰富的阅历和渊博的知识所感染并大长见识。傅耕野先生便是其中一位。
  我的恩师孙菊生就夸过傅先生,说他人好、字好、学问好。说来也有趣,二位都是长髯老生,他们之间的交谈,趣味诙谐、哲理四溢,加之老式礼仪举止,神态做派,不由的让你心里荡漾出一种美的感觉。使我立刻理解了中国特有的‘以文会友’的情感境界。
  二十年前,我有幸与傅老为伍参加在上海举办的书画笔会。其间他针对我章法的不成熟悄悄的告诉我有关盖印章的方法。他说,盖印章是中国书画作品的一个重要步骤,一定要充分考虑到作品的结构,并照顾到色彩结构来加盖。盖好了能够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盖不好整个作品都别扭。总而言之要讲究,要非常讲究。二十年过去了,言犹在耳。
  一九八九年,我画了一张四尺横画,九只小猫在书案上戏弄,它们碰倒了书,折断了菊花枝,并搅乱了案头的一盘未下完的棋。母亲题诗一首:“骚人何处去,九虎乱棋狂。且看秋菊艳,诗书放古香”。傅老用他那洒脱隽永的笔墨,将诗植入画中,使作品增色很多。落款“京华髯翁”,时间“孔子两千五百四十年”。这幅画刊登在《中国日报》上,来年又刊登在《人民日报》海外版上。一九九九年《中国和平出版社》出版了我的《写意猫画谱》一书。这幅名为《乱棋狂》的作品便收录在上。
  傅老为人亲和且善解人意,最让我感动的一件事至今铭记。那是我女儿两岁上幼儿园时,为了给孩子准备一个水杯而犯了难。老师要求水杯要有把儿,不能大,孩子好端。不怕摔最好是搪瓷的。为此我跑了许多商场都没有买到,只好以大代小来凑合。水杯可以盖住孩子的半个脸当着老师的面真不好意思。在一次和傅老电话聊天时说到此事,说者无心听者细心。在一次笔会相遇时,傅老将一个非常美丽带有小红花的儿童搪瓷缸子塞在我手上。我怔了一下,一阵感动和敬仰之情油然升起。如今我女儿已上大学。我也是天命之年,傅老却驾鹤西去。见物思情,怎不让人伤感、伤心、伤痛……。
  傅耕野复姓富察,有着满族贵族的血统。但却最早被扣上了“右派”的帽子。几十年的不公正待遇他并没有抱怨和颓废,而是对国家报予充分的理解。他是“东方书画社”的创始人之一,在他担任画社秘书长和副社长期间,带领全社画家积极参加社会公益事业。深入工厂农村进行联谊活动,受到了工人师傅和农民的赞扬。特别是每年的新春拥军活动,反映好,成绩突出,已成为画社历年进行的一项重要工作。
  傅老热爱生活,他自称“长白布衣”。七十七岁又为杭州灵隐寺的圆通宝殿、大雄宝殿、五百罗汉堂题写匾额十一块。北宋胡公之墓题写匾额六块,并为西湖十景之一的“龙井问茶”书写“龙井御茶园”一幅。
  他云游四方,胸怀远大,处世安然,悠然独享在海阔天空之间。


摘自《北京农工》20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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